雨游花园山古寨刘洁

雨游花园山古寨

刘洁

在豫西南古云阳镇西北，有山名曰花园山，山上有两座古山寨遗迹。关于这两座古山寨，流传着许多传说和故事，使其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今天我们已经无法准确还原其历史真相，但并不妨碍我们来此一探究竟，展开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小说或者影视作品中，常常会出现绿林好汉或江湖人物的形象，他们身怀绝技，快意恩仇；他们占山为王，行侠仗义……他们满足了我们所有关于江湖和武侠的想象，铸成了一个个遥不可及的梦。在一个个江湖梦里，往往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山寨，它是江湖的重要组成部分。

这日闲暇，雨缠缠绵绵下个不停，在家实在无聊，邀请几位好友，冒雨驱车踏上了寻访山寨古迹之旅，一览那片土地的人文山韵。

站在南召县云阳镇西河大桥上，向西北眺望，奇峰竞秀，耸翠挺拔的群山横在眼前，那就是因种植辛夷古今闻名的花园山。

车子在蜿蜒起伏的盘山公路上颠簸前行。天空飘渺着零零星星的雨，把远处层叠高耸的山峦，下面通体碧透的流水，蒙上了层层烟雾，凄美婉约在横流荡漾着，山民的房屋依势而建，或集中或零散，高低不同，此起彼伏，参差不平。自然古朴的房子，奔流向下的溪水，片片葱笼的树木和竹林，让人仿佛置身于一幅历史久远的水墨画卷之中，着实是一片世外桃源之地。

抬头仰望，只见身旁一块硕大无比的山壁上，云雾如轻烟缭绕游荡，一如浓淡不同的水墨烘染而成的远近高低层次分明的景致，在云雾蒸蔚中，透着深邃悠远的意境。我想，即使丹青高手来此，也只能望云兴叹，自认技穷了吧！这样一幅千古绝作，竟然摆在我们触手可及的眼前，让我们尽情观赏，这真是大自然的恩赐！

车子停在横贯村落东西走向的一条新建水泥路上，从路边竖立的标志牌来看，需要步行到达终点山寨。我们一行人便下车来，撑着雨伞，呼吸着清冽的空气，步行前去。路左边是被雨淋得黑沉沉的堤坝，蜿蜒延伸到前方。沿路边几株碧幽幽黑鸦鸦的老桧沉默地望着我们这一行边说边行的游人。路右边是满山枯老的荆树，三尖两边形似的叶片或橙或紫或黄或赤，时而在沙沙的雨中簌簌抖动。偶然从谷口袭来一股凉风，卷起山道旁树上五彩斑斓的叶子，像受了伤的蝴蝶被什么无形的扫帚猛地扫起来，又无力地随着湿凉沉重的雨水落下。

我们冒着雨往上攀登，雨雾越来越浓，慢慢升腾起来笼住了四周。大约半小时光景，我们踏入了古道，心底一种莫名的感觉如同雨雾一样慢慢在身上弥漫开来。两边植被越来越厚，山峰也越来越荒凉，耳畔似乎听到了远古的人喊马嘶声。沿曲曲弯弯的古道约摸又走了半个时辰，我们看到了在雨雾中“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古山寨。荒草萋萋，我们看不到山寨的整体形状，只看到留下来的残垣断壁，一片荒凉。从残留的寨墙来看，整个寨子是用自然山石干垒而成。

我站在一块高石上，四周景色尽收眼底，细雨蒙蒙的花园山披上了烟雨朦胧的面纱，西部为林木茂密的花园山主峰，细雨蒙蒙，南面有田园村舍。凝眸东北，在连绵逶迤的群山脊背上，有一条蜿蜒曲折似断似连的线带，一直伸向遥远的地方。那条千余年的古山寨墙巍然屹立在眼前。虽然整个城墙多数已坍塌，只余下低矮的半拉子断壁残垣，甚至有的与地面平齐，碎石遍地散落，但作为山寨墙的大致轮廓仍可依稀辨别出来，听山民讲，这就是有着扑朔迷离神秘身份的古山寨遗址。

眼前的这座山寨，名曰东花园寨，又称双朵寨，位于东花园村东北约一公里的双朵山上，从山脚眺望，双朵寨寨墙似一条飘带系在山巅之项部。山峰不是独立的一座，而象两只耸立的乳峰。寨墙环绕山峰一周，大部分墙体已经坍塌，残高仍有3米左右，寨墙里侧残留着女墙、拦马墙，寨内缓坡较平坦处，散见一些人居遗址。

据有关专家分析，双朵寨位于南召楚长城北部沿线上，东距鲁阳关10公里，是楚长城重要组成部分。然而，该寨因为优越的地理位置，又被后世历代山民反复利用。

晚清时期，寄居花园山一隅勤劳耕作的山民们，时常受到游兵散勇的骚扰。同时，茫茫荒山中常有豺狼野兽出没，每年的秋冬季更是野兽的活跃期，村里的家禽牲畜时常受到袭击。为了抵御匪祸兵患，防止野兽侵扰，村民们在古寨旧址上复修了这座山寨，并选强壮人丁日夜值守，一度保护了临近山民的安全。

我们一行来到距离东花园寨西约2公里的西花园寨，它建在西花园村尤家庄后山，该寨面积约平方米，但其建制极有特色，它的南门由两道石墙相抄而成，北门有一瓮减，瓮城城门东折而出，北墙及东墙布满了望孔。东墙中部建有一座敌楼，向外凸出形成马面，有了望孔多处。墙体残高五米左右，寨墙內侧兵道残痕清晰。山寨周围有旗杆窝和用来加工粮食的確窝。寨内分别设有东西两个城门，是一处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要地。

笔者试探着向两侧崖下望了望，几块碎石顺着脚尖骨碌碌地滚下山去，大家顿时都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山寨曾经是山民紧急情况下避难的场所，是他们生活的家园，民众修复两座古寨，使其互为犄角，互相策应，加强了战略防御纵深，守卫家园是不二选择。民众修复了山寨，从而再现了山寨的尊容，延伸了山寨的生命。做为守护一方的安身立命之所，山寨的作用不可低估。我看到古石墙上细细的斑痕，从石缝里及墙角钻出来的小草，垂挂在石头里长出来的藤蔓上的野花，以及浓密绿荫下面的折戟沉沙，似乎还残留着鼓角争鸣的当年痕迹。

有专家指出，两寨都建于由南向北的山间古道边，这是典型的古代兵寨，设此二兵寨的目的，一为把守古道，提防北部山间小径敌军的侵袭，二是鲁阳关驻军的后援，作为鲁阳关守军的后备力量。

不论山寨遭遇过多少磨难，承载过多少辛酸，终也成为一道无法复制的风景。千年一梦，人生几何。若烟非烟，似幻非幻的古山寨，或许你的笑容浮于一帘幽梦中若隐若现，凝结成一片恒古不灭的造型；或许你的倩魂随风烟飘逝，茫茫天地间瞬时不见了你的踪影。在千万载历史发展进程中，多少景物逝了无痕，几多故事缄默成殇，在岁月扬尘中渐渐故去，踏遍千山万水，已找不到你完美的身躯，翘首追寻你昔日的风采。

从雨雾中遥望，山寨四周沟谷幽深，纵横交错，植被茂密，四季常青，溪流常年不断。雨声与松涛声浑然一体，气势磅礴。多少次亲历，多少次作别，多少次迷离心境的花园山，这里优美的地貌景观和源远流长的人文景观浑然一体，让人徜徉于林天石海之中，产生一种超凡脱俗的飘逸之情，更可以在享受原生态之美的同时达到修身养性、促进身心健康的作用。

山寨作为古今战争的遗迹，与险峰幽谷构成了壮丽的自然景观，充分体现了古代劳动人民的勤劳和智慧，由此而产生的众多的传说故事更是中华民族宝贵的文化遗产。

当我们回顾这段历史，战争双方依据山寨之险，燃烽火狼烟，旌旗摇曳，战马嘶鸣，刀光剑影，杀声震天，一幅恢宏的历史画卷似乎历历在目。花园山寨如历史的星空，给后人留下巨大的精神财富和物质财富。它纵横政治、军事、社会、历史、宗教、建筑、文化、艺术等诸多领域，也留下了众多的迷团和悬念，带给今人无尽的思考。

匆匆一览花园山的风景与人文，雨中的攀登，少了蓝天白云下的通透，却在细雨中感味秀峰的悠久与厚重，又让我多了一份留恋，不求繁华三千，但求岁月静好。也许只有在雨中漫步，才更能慢慢细味这片土地和山峦的情思吧。

作者简介：刘洁，河南省散文家协会会员，南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南阳网通讯员，南阳民俗文化研究会会员，南召县民俗文化研究会常务理事，南召县云阳镇中副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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