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说ldquo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看到这句,总能会心一笑,而其中关键就在于“刍狗”两个字,真是惟妙惟肖。
什么是刍狗?是草扎的狗,祭祀用的,跟我们现在烧纸钱、烧花圈、还有烧纸糊汽车是一个意思,老祖宗也是这样祭祀的,只不过他们讲究六畜兴旺,所以烧六畜。
现在已经不知道刍狗要不要烧了,按理说应该要烧的,因为他们觉得魂在天嘛,烧了才能升上去呀;魄在地,剩下的灰才能埋在地下。这才算寄出去了快递,祖先才能收货吧?
这个刍狗有什么特点呢?
第一,如果不是祭祀,他就是一堆杂草,一文不值。
第二,这东西祭祀前要好好保存,轻拿轻放。因为用完要么扔了要么烧了,所以做工不会太仔细,不注意可能就散架了,参考咱们现在的花圈。
第三,祭祀的时候摆在祭坛前面,咱对着祭坛恭恭敬敬行礼,刍狗也沾光,也接受咱的行礼。
所以这句话什么意思呢?
就是天地是没有企图心的,当然更没有分别心,万物都一样,都是刍狗,他看似对刍狗行礼,实际上是越过他朝他后面行礼;看似对刍狗小心呵护,但实际上不是怕他怎么样,而是怕他坏了影响祭祀;只在乎祭祀,刍狗只要满足祭祀要求就好,除了这个别的才懒得管。
圣人,也是一个道理。
什么是圣,最开始这个字是左边一个口,右边一个大耳朵,是个听字。随着演化,底下加了一个土,变成了在土台上面听,也就是上位者。这个圣人跟孔子口中那个圣人还不是一个意思,那个圣人则又引申了一层,指的是内心尽善尽美的上位者。
老子说的这个“仁”,跟孔子说的那个“仁”也不同,要结合上下文,结合全篇去理解。老子的“不仁”指的是,不要为了仁而仁,就是不刻意,把眼光放远,放到刍狗后面的祭坛上去,甚至也不是祭坛,是放到咱们要祭祀的对象上去。这样,虽然咱们内心没想着要对刍狗仁,但实际上,他们获得的就是咱们的仁,这种不刻意的仁,才是大爱。
其实老子全篇翻来覆去,各种比喻、类比,讲得都是这个道理,就是告诉我们要跳出来,站到更高维度上去看待事物,去实施管理。求其上者得其中,那想要得其上怎么办?你就要超越“上”,去“求”更高。
什么最高?当然就是道了。怎么求道?实际上道就不能求了,那要怎么办?具体方法不容易说清,所以老子全篇都在从不同角度去引导,看似啰啰嗦嗦,实际上就是想“量变产生质变”,让咱们看得多了、实践了,终有一天能够悟出来。他都没办法三言两语说清楚,我当然也没办法,咱们逐步看,边看边实践,慢慢悟吧。
后面这个比喻也很接地气,你说天地之间像不像个风箱?古时候风箱主体是皮子做的,叫橐,两头有进出气的排管,用竹子做的,叫龠,这个龠加一个禾,就是之前讲的“和”字。里边虽然是空的,但是永远不会瘪、总能吹出来风。
当然了,老子不知道空气的存在,认知有局限,这我们要承认,经典多少都会有这样的问题。
虽然实验能力不行,但是古人的思辨却很卓越。他们的智慧是,我知道我说不明白,而且说的越多错的越多,所以我也不给你一板一眼的说,我就给你指个方向。你别管我手指粗不粗、直不直,我没让你看我手指,我让你沿着我手指的指向看。而且,你站着不动,是看不了多远的,你得往前走。走不远、看不到东西,你不能怪我指错了路。你要边走边看,走的越远,看得也越远,越走就越会发现,还真就是这个方向。
所以,老子一再强调,少说话,说得越多,越穷途末路。
有什么话,自己先憋一会,做做看,之前不是讲过?未发谓之中,守住这个状态,就叫守中。
做着做着,就发现刚才幸亏没说,说出来就丢人了,明显跑偏了,所以赶紧调整一下,偏右了就往左调,偏左了就往右调,调完就能说了吗?还得憋着,不断的发现偏离,不断的调整,守中是个动态过程。
咱真要是这样做了,这样调整了,用不了多久,恐怕也就不想多说话了,因为大多时候说了就是偏了。
所以,能守中就尽量守中,少说话、多实践,在实践中动态守中,快速迭代。
实在不行了,不得不说了,那时候再说,说出来的话要“中节”,也就是说,退而求其次的话咱也要追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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