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万年前人类的重大转折竟全靠运气优势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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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导读

你知道吗？人类最早养殖的动物是蜗牛，小麦才是地球的统治者

人类文明的钥匙

/栏目主理人/邵圣懿

—配合本期节目阅读文章—

01人类历史最重要转折

今天我们继续讲这本让人非常愉悦的书——《吃：食物如何改变我们人类和全球历史》。

上期讲了“烹饪XX”，今天要讲的是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XX，没有之一——那就是“nyXX”。

这是从两方面来解释：往小了单单说吃的话，今天全人类70亿人口，我们吃的几乎所有的碳水化合物和75%的蛋白质都来自于农业生产（我们说的农业是一个广义的农业概念，就是包括了种植业、畜牧业、渔业，还有一种狭义的农业只包含种植业，我们用的是广义概念）；如果往大了说的话，我们人类之所以产生了文明，之所以有不同的国家、有各自的历史，也都是拜“NYXX”所赐。所以从这两方面来说，“NYXX”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最重要的XX，这一点都不夸张。

大家都知道在农业产生之前，咱们的祖先获得食物的来源主要是两种：采集和狩猎。采集就是采一些野生的坚果浆果，狩猎就是打野兽，打着了大家一块分肉吃。那什么时候我们的祖先开始了农业生产的尝试呢？

从目前可以得到的证据来看，种植是最早的农业生产样态，距今大概一万年前，最早的种植雏形就出现了；畜牧业也就是驯养动物，要稍微晚一点，是距今大概年前出现的。

最初人类尝试着驯养的动物你可能都想不到，不是任何我们今天熟悉的家禽、家畜，而是贝壳类的生物，尤其是蜗牛——当然蜗牛的蛋白质含量非常丰富，今天是著名的法国大餐一道名菜，但更重要的是它非常好养，所以它最初成为了人类尝试着去驯服的动物。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应该多吃蜗牛！我们在向传统、在向伟大的人类祖先致敬。

02农业先进，采集狩猎落后？——No！

这是时间点的问题，就是大概距今八千到一万年前，人类开始了最初的农业生产尝试。下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我们的祖先会从采集狩猎转向农业生产呢？有一种简单的历史观认为：这就是先进的取代了落后的。

因为从时间上来判断，农业生产出现比采集狩猎要晚，所以它自然比采集狩猎要先进一点，我们的人类祖先也是有意识的用一种先进的生产方式取代了相对落后的生产方式。但这样的一种简单逻辑的历史观近年来受到了致命的挑战。

因为那些我们挖掘出来的原始人类遗骸，现代科学已经可以做非常精确的测定。结果测量之后发现了一个悖论，就是反而在农业开始的初期，这些原始人类的身体状况、健康状态，远远要比在采集狩猎时期的人来得差。换言之，在采集狩猎时期的人类祖先其实吃得更好。为什么人类反而选择了吃得不好、生活更艰苦的状态，而开启农业社会呢？这个就形成了一个大问号。

所以这本书当中也提到了，关于农业为何产生，这其实是大家争论不休，学者没有共识的一个大问题。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关于这个问题有38种不同的论调甚至更多。但是这本书当中的论点和另一本未来也会给大家讲的也是我比较推荐的书《枪炮、病菌与钢铁》是比较近似的。

这两本书都认为：农业很有可能是在无意识的情况底下闯进了原始人类的生活。因为有些人喜欢用简单的模型和逻辑去解释人类宏大的历史，其实你会发现人类历史很多向前进的脉络是由偶发事件促成的，在这些偶然的时间节点上，或许那个关键的人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历史就这样轻描淡写改变了自己前进的航向。

就像这本书里头作者的观点：今天我们很难去准确判断定义上万年前我们的祖先为什么开始了这样的农业生产尝试，去试着驯化这些野生的植物和动物？因为从各个方面来看，这样的一种尝试在当时都是得不偿失的——你投入的时间精力更多，而投入产出比又极低，所以这样的一种尝试在当时很可能就是无意识发生的。

而且对于人类历史来讲，在农业雏形出现之后，很长的时间甚至上千年里边，它面对传统的采集狩猎并没有明显的优势。所以当时这两种获取食物来源的方式，或许只是互相补充、互相竞争的。在漫长的历史长河当中，农业才渐渐体现出自己的优势，甚至可以说人类农业的起步是步履蹒跚的。

我们不能用今天现代农业的眼光去看待最初的农业样态——今天我们的现代农业是被人类伟大的科技支撑的。我们今天有先进的选种技术、有化肥甚至基因工程，上万年前都没有。你把一颗野生作物的种子去选种优化，不断的培育，把它驯服，这需要好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间。所以人类社会最初的农业它其实应该是很困难的。

03口粮与传染病并肩而至

但是慢慢的在上千年的互相竞争的过程中，农业的优势体现出来了。它的几个核心优势：第一个是食物的收获很稳定，第二个就是我能够判断收获的时间，这都是采集狩猎所不具备的。当然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不可能只有好的没有坏的。农业社会带来的第一个最大的弊端就是——传染病。

因为人类社会最早的传染病其实是从动物宿主身上传过来的，这部分咱们在之前讲麦克尼尔的《瘟疫与人》那本书的时候曾经提到过。你想想今天仍然常见的流感病毒很多亚型，我们叫猪流感、禽流感，也就是说它除了感染人类，其实在这些动物身上也存在。当几千年前咱们的人类祖先刚刚开始畜牧的时候，开始密集近距离的跟动物亲密接触的时候，自然传染病就转移到了人类身上，所以这是第一个农业明确的带给人类的负面影响。

带给人类社会的一个明确的优点，是定时定量收获食物；一个明确的缺点，是传染病多了。当然，农业对于人类社会的影响冲击和塑造远远不止刚才这两点，只是其他的很多重大影响，没法简单的用好或者坏、优或者劣来给它定义。

04定居造就城镇，人口增长产生职业分工

比方说因为农业生产，人们必须要定居下来了。曾经的采集狩猎社会，哪儿有食物哪儿有猎物咱们就去哪儿，但是农业社会因为你要照顾这些作物和驯养的动物，必须要在一个地方定居。那一旦定居，最原始的聚居点或者叫村落就产生了。你要知道后来很多早期的城镇、甚至城市，都是在这些原始村落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所以这些原始村落其实是人类社会文明的重要摇篮。

同时伴随着农业发展，人类还有一个重大变化也在发生，就是人口数量增加了。但是请注意我很谨慎，用的是“伴随”这个词，我没有用因果关系的任何表述，因为农业生产的开始和人口数量的增加，这两者彼此之间谁是因谁是果，在学界也争论不休。曾经有一种简单的逻辑，觉得可以用“马尔萨斯陷阱”原理来解释

“马尔萨斯陷阱”我们之前讲过很多次了——每个历史时期人类社会的总生产力是有上限的，这决定了可以产生多少口粮，可以供养多少人。一旦人口增长超过这个数字的话，必然有人吃不饱。于是会导致资源抢夺，发生瘟疫、战争等等恶性的方式来淘汰一部分人。或者就是出现一个重大的技术XX——像之后的几次工业XX，快速的提升整个社会的总生产力，就可以供养更多的人了。

基于这样的逻辑，有人认为这种现象诞生就是因为在采集狩猎社会我们的祖先人口增加，导致大家的口粮不足了，于是催生了人们去生产更多的粮食。这种观点其实刚才咱们已经用实锤可以驳斥他了——那就是在采集狩猎社会的人，总体来说营养状况是很好的，没有出现吃不饱的情况；反而农业生产开始的初期，很多人的营养状况下降了，所以这样的一种观点是站不住脚的。

因此目前在学界大家比较认可的一种观点，是人口数量的增加和农业生产的发源，这是“鸡和蛋”的关系——鸡生蛋vs蛋生鸡，你很难说清楚谁在前边，两者可能是互相促进的。说白了，由于开启了农业生产，我们的祖先定居下来了，摆脱了四处流浪的生活状态，那么生育的可能、生育的意愿都在增加，人口开始往上升；同步发展的是农业技术，能够提供的口粮也在往上提升。于是两者互相促进，人口越来越多，农业技术越来越发达，这叫“单向正反馈效应”。

农业技术发展到一定阶段必然产生的一个变化，就是食物开始有富裕了，这也和曾经的采集狩猎社会又不同了——那时候大家一块儿都得出去采果子打野兽。现在我5个人种地够8个人吃了，剩下3个人可以不种地了，那他干嘛呢？

其中有个人孔武有力，大家说：我们跟隔壁部落正抢这块地，那你跟他打架去。于是职业军人产生了。

还有一个人他种地不行，但是特别擅长安排组织大家，每天把农业生产的事儿管理得井井有条。于是大家说：你别种地了，你就管我们吧。最初的官员就此产生了。

同时大家需要一些文化消遣生活，最初的神职人员、宗教人员也产生了。

05古代文明摇篮=人类农业发源地

所以农业技术发展到一定阶段，产生富裕的食物，这是人类文明孕育的重要前提。也正是因此，大家马上就会发现，我们说的古代人类文明的摇篮或者这几大古文明，其实恰恰都是人类最早开始农业生产的地方。这本书里头就总结了世界上独立发展出种植技术的几个地区，而且这些地区都有自己不同的作物，某种程度上也影响了全球人们至今的饮食习惯。

比如第一个地区是近东，也就是新月沃地。这儿孕育了两个古文明，西边的古埃及和东边的古代两河文明。这个地区原生的粮食作物主要是大麦和小麦，小麦尤其重要，因为它是面粉的来源。再加上新月沃地独特的地理位置，它正好是连通东西方的地理中心点，所以小麦向两侧传播——既去了欧洲，也来到亚洲。这就是为什么小麦到今天是全人类最主要的粮食来源。而且你会发现全球很多的古代遗迹文物当中都有这种麦穗的图案和符号，充分证明了小麦传播的广泛性。

其实关于遍布全球的小麦，还有一个问题值得探讨：到底是人类驯服了小麦还是小麦驯服了人类？因为最终的结果似乎是人类为小麦传遍全球、传宗接代做了服务，这问题非常有意思。

新月沃地之后就是华夏文明，也就是中国了。中国还分两级：北边是黄河，南边是长江，因为种的作物不一样。黄河流域最早种的是小米，我们说的“黍”，诗经里头就有“硕鼠硕鼠，无食我黍”，所以黄河流域最早的主食是小米，小麦是大概距今年前从西方传到中国来的。而长江流域就是稻作文明的发源地。

图片依次往下：稻、黍、稷、麦、菽

然后就是印度了，他们也独立发展了自己的农业种植技术。但是在粮食作物上，印度受了地理上两侧的影响——中国在他东边，我们传给他稻米；西边是新月沃地的小麦通过波斯传到印度。所以印度到今天的主食，米和面都有。

当然作者也提到了，除了这四大古文明之外，其实在美洲也是很早就独立的发展出了农业。美洲其实也有三大原生文明——玛雅、阿兹台克和印加帝国。而且他们有只原产于美洲的独特的作物，就是土豆、玉米、红薯、木薯等等。这解释了为什么到今天墨西哥最重要的文化符号仍然是玉米。当然玉米、土豆在大航海时代通过“哥伦布交流”传遍全球，让全世界人口暴涨，我们之前讲过了，在这本书里头后边也提到了。

土豆的传播线路

总之，在世界上这些最早诞生了农业生产的地方都孕育出了文明，农业和文明之间是完全可以画上等号的。

但是之后伴随着这些古文明的起源，伴随着人类社会开始有了分工，必然出现的一个后果，就是不同的阶层出现了。有些阶层就变成了特权阶层，甚至是统治阶层。在农业产生之前人人平等、世界大同的美好愿景没有了，这也是农业带给人类的重大变化。而且从阶层产生开始，食物就和阶层差异牢牢的绑在一起，你甚至可以从一个人吃的东西上去大致判断他可能的出身和背景。食物，是挺势利眼的！这个咱们下期接着说。

《饥饿站台》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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